没人认识那位常姑娘……会不会就是凑巧听见的?”
可如果是凑巧,怎么会知道的那么详细?
谢砚不自觉捏紧了手里的奏报,心里冒出个不太好的猜想来,随即他猛地一摇头,将念头甩了出去。
不可能的,顾清姿不可能受过那种苦。
“下去吧……记得通报全境,以作警醒。”
杨珏略有些犹豫,当初判那黄七无罪的可是方畴,其中还牵扯了不少军中将领,这案情若是通报全境,他面子上怕是挂不住了。
“王爷三思,事关方将军,如此处置怕是不妥。”
谢砚虽不怎么喜欢耍心眼,却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杨珏在顾忌什么,他肃了脸色:“你记住,北境最讲究的就是是非曲直。”
杨珏被敲打了一番,也不敢再阻拦,匆忙退下了。
谢砚这才翻开口供看起来,里头详细记录着一条条鲜活人命的逝去,他看着看着眼前就浮现出了一张张绝望无助的脸。
她们挣扎,哭泣,求饶。
悲鸣透过薄薄的纸张直击人心。
谢砚略有些不忍的闭上了眼睛,可就在这瞬间,那些容貌各异的脸忽然都变得熟悉了起来,苍白,削瘦,委屈……
那是顾清姿的脸!
谢砚浑身一颤,“砰”的合上了口供,心脏擂鼓似的跳动起来。
侍卫听见动静冲了进来:“王爷,怎么了?”
谢砚捂着胸口伏在桌案上,半晌才颤着嗓子开口:“去告诉杨珏,别让黄七死,想不起来清姿为什么知道那些,他休想死!”
侍卫里立刻有人去传了话,剩下的人看他样子不对,忍不住上前几步:“王爷,您没事吧?”
谢砚喘息声粗重,许久才开口:“都下去吧。”
他起身径直去了耳房,那里摆着一扇厚重的木门,门板上纵横着已经干涸的深褐色的血迹,一眼看去颇有些触目惊心。
他抬手一寸寸拂过,叹息似的开口:“小殿下,你为什么怕黑……”
寂静的耳房没有人回答他,他也没再问,只一遍遍摸着那些血迹,那些抓痕,心口一点点揪扯了起来。
门外有人小声开口,谢砚自沉闷的心虚里回神,凌厉的目光锥子似的射了过去,唬的军医一哆嗦。
“看来老朽来的不是时候,这就回去,这就回去……”
谢砚收拾好情绪,抬脚出了耳房,顺手将门关上了,脸色却仍旧沉凝:“侍卫在干什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