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的不是丫头,而是谢砚。
她一愣,眼睛不自觉瞪圆了:“你怎么来了?”
谢砚自然不能实话实说,也不知道该编个什么借口,索性沉默,目光却落在了桌子上,那里摆着不知道谁送来的早饭。
他不许给顾清姿送食物的命令还没有解除,王府里不会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违背他,除非是……
他抬手就要掀桌子,却被顾清姿一把摁住。
她似乎猜到了他要做什么,刚才还算亮的眼睛骤然暗了下去:“……我还没动,这些都是粮食,不要糟蹋。”
谢砚垂下眼睛,他当然知道这些都是粮食,他也不想糟蹋,可没有办法。
他抬手拉开了顾清姿的手腕,稍一用力,碗筷就混杂着食物,随同桌子一起飞了出去,碎裂声夹杂着重物落地的闷响,一时颇有些震耳欲聋。
顾清姿嘴唇白了白,刚才的那点期待和喜悦,在谢砚如此粗暴的反应里,活像个笑话。
她闭了闭眼,却是什么都没说,谢砚已经实际行动告诉过她很多次了,除了婚书的事,和他提别的,只是自取其辱而已。
她轻轻挣了挣手腕:“放开我。”
谢砚回神,却是下意识抓紧了一些,直到看见她手腕上的已经发紫的於痕才猛地松开了手。
那痕迹,好像也是他留下的,就在昨天晚上。
他一时竟莫名觉得自己有些过分。
可他们之间,的确是存着血海深仇的,他还能留顾清姿一命,已经是仁至义尽了,哪里算过分呢?
“谢砚,”顾清姿忽然开口,谢砚下意识看过去,就瞧见她正看着自己,“我们之间非要这样吗?”
谢砚被问的沉默了,他们之间还能怎么样呢?
血海深仇,迟早还是会走到不死不休的地步。
“……只能这样。”
末了,他只能硬邦邦留下这么一句,他看见顾清姿还要开口,可他没给对方机会,逃也似的走了。
丫头提着热水迎面走过来,瞧见他在似乎是吓了一跳,手抖了一下,铜壶里的热水险些洒出来。
她惊得伏在地上磕头求饶,谢砚没有心思计较,甚至连停都没停,径自走了过去。
那丫头这才松了口气,眼神晦涩的看了眼铜壶,连忙提起来往屋子里走,这热水是府里的大人特意吩咐要送过来的,还要不着痕迹的送过来。
她猜得到这水有问题,但主子不让留的人,他们做下人的只有从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