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腿也发软，只能扶着墙壁往前挪，速度极慢。

主屋响起谢守忠愤怒的声音：“都要死的人了还糟蹋好东西！”

罗氏死死咬着嘴唇，双眼噙着泪。

谢祁钰脚步一顿，抓紧他娘的手，平缓呼吸后回头对着门口道：“大伯莫要过于担忧祁钰，祁钰必定努力活下去，绝不做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不孝之事。”

屋子里响起长条凳摔在地上的声音，还有人小声说着什么。

谢祁钰掀起嘴唇，对罗氏道：“娘，我们回吧。”

“娘背你！”

罗氏欣慰地擦干泪，蹲到谢祁钰前面。

夏季穿的衣服薄，她躬下身，谢祁钰能清楚看到她凸起的脊梁骨。

谢祁钰笑道：“我能走。”

罗氏拗不过他，只能扶着他一步步往屋子里挪。

几步路却让谢祁钰走了足足一炷香的工夫。

回到屋子，谢祁钰已经像是从水里捞起来，坐在床上后心好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。

罗氏赶紧找了块布给他擦汗。

汗不擦干容易着凉。

谢祁钰喘着粗气，眼神却越来越亮。

三年来他头次能走这么远的距离。

不过吃了两回药，身子便比以往好了不少。

他从未如此确信自己能活。

罗氏忙完，将砚台拿出来心疼地擦着：“好好的砚台被划花了。”

“这样才不会有人惦记。”

谢祁钰说完又猛咳起来。

整个身子都咳得颤抖，喉咙腥甜，他“哇”一下，吐出一大摊血。

耳边传来听不清的惊呼声。

眼前模糊，意识渐渐消退。

他强撑着摸出枕头底下压着的药，只一个动作却像耗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。

心中莫名闪过一个念头：若是一会儿陆槿姑娘传信，自己不能及时回复，会不会惹恼她。

眼前一片漆黑，他再看不见四周，身子歪在床上没了意识。

手里却紧紧用油纸包着的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