野猪的心脏,只照着脖子射击,然后放细长瘦高的猎狗去追,把野猪活活累死,血都流干了。”
“真坏啊。”
明月迟疑了一下:“也不是坏。就是,嗨,就是不一样。”明月转过身采,侧卧看看着南一,“从大连回奉天的火车上面挤得要命。我本来有坐票让别人给占上了,我就在过道里坐在地上。远近看见有个抱着小孩的妇女站在那里喂奶,跟着火车一晃一晃的,我就想,总该有个人给她让座吧?结果一个先生站起来把自己的位置给了她。我当时没有认出他来,他走近了,跟我说话,我才发觉啊,这是小桔的哥哥啊。”
南一点点头:“嗯嗯。”
“这就是我的贪心。南一。”明月说,“又有才华又善良的一个人,我也想要见见他,跟他一起喝杯茶,说句话,讨厌我自己的时候,听他说,他原来比我还要糟糕呢。可是,我能把这件事情告诉那个人吗?我不能。我也不敢。我怕挨揍。我怕他又不理我了。
南一伸开手臂绕到明月脖子后面,轻轻拥抱了她一下:“那你也不是坏人。你是个麻烦的人。”
明月笑起来,把头跟南一凑在一起:“咱俩认识这么久了,要不找个黄道吉日拜把子吧?”
南一道:“对啊。咱俩也算是臭味相投,患难与共过的了。”
南一的“患难与共”冲口而出,她们两个人都被提点起来一些过往和心事,明月舔了舔嘴巴:“我来,是有事情找你的。”
“什么事啊?”
“吴兰英。”
南一低下头去:“这么久了,人都没了,还提她干什么啊?”
“我攒了一些钱,想给她家里寄去。你能查到她的地址吗?”
“我不知道,也许可以试一试。我姐姐的朋友跟她也是同学来的。”
“我知道她家在黑龙江,过得艰苦,她还有一个弟弟……”
“嗯,那我找找看。”
“你可不要看急,病养好了再说。”
“谢谢你啦。”南一缩在被子里,“我很久没生病了,生病挺舒服的,头疼昏睡的时候,什么都不用想了。”
明月探访南一是腊月二十七的白天。三天后就要到大年三十了,此时城里处处张灯结彩,中街的荟华楼老首饰店请进了一个新雕的玉佛,每天白天都有人排了长队去参观许愿。天一擦黑,四处鞭炮声便不绝于耳,东北人的传说里面,说“年”是个狮身马头的怪兽,专在腊月三十和正月初一的时候跑出来吃小孩,但这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