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来。
“薛蒙?”
“……”薛蒙倒真是个小心眼,大约是彩蝶镇驱魔时被抢了风头,脸色不免阴郁,嘴唇也抿得紧紧的。见墨燃醒了,也只是停顿须臾,而后扭头对师昧道,“他什么时候醒的?”
师昧犹豫片刻才开口,语气里有些心忧:“刚刚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薛蒙应了一声,依旧不愿去看墨燃。
墨燃心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,被比下了风头就跟被抢了糖果似的,半天没有一张好脸。
不过他心情正好,也不愿跟薛蒙计较,而是笑道:“看样子我昏睡了好久了吧,是谁把我带回来的?”
“还能有谁。”薛蒙甩袖负手,脸色极差,“还不是师尊?”
“啊。”
闻言墨燃倒是一愣,昏迷时些许零碎不清的片段又自眼前闪过,只不过醒来之后乍惊乍喜,那时看到的东西就愈发不确定是真是假。
他沉思道:“师尊……夏师弟……”
听他这样说,薛蒙身子微不可查地震了一下,而后生硬道:“你瞧见了?”
“什么?”
“夏师弟就是师尊。”
墨燃原本只是猜测,此时骤然惊闻,不禁失色:“什么!!”
薛蒙猛地转头,神情似有古怪,像是在极力摁抐着什么:“怎么?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。”
墨燃惊叫道:“我怎么可能知道!我只是昏迷时……模糊好像看到他们俩的人影交替在一起……我……”
想到夏司逆与自己在桃花源的种种陪伴,两人同榻而眠,又想起自己在霖铃屿时情难自禁,与楚晚宁纠缠时他衣襟里掉出的金色发扣。
海棠手帕。
会随着身形改换大小的衣裳。
抱在夏司逆手里的瓦罐汤。
他仰着头喊他师兄,而他则摸着他的脑袋,笑着说以后我们就是兄弟,师兄疼你。
桩桩件件都像青烟般聚散眼前,一会儿是楚晚宁太过寡淡的脸,一会儿又是夏司逆抿唇不语的模样。
他曾当着夏司逆的面说楚晚宁不好,不喜欢他。
他也曾耐心替夏司逆梳着长发。
发质那么柔软,流在指间像墨一样。
仔细想来,确实是如此相像……
墨燃只觉得头都要炸了,原地逗了几圈,喃喃道:“师尊是夏师弟……师尊是夏师弟……师尊是……”
他猛地停下来,近乎是抓狂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