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盛父在主位探身去瞧,盛文菲训斥刘姐腿脚太慢。
而慌乱的中心点,盛修寒态度漠然,对喧闹关心无动于衷。
安宁刚站稳,男人蓦地偏过头,凝视她。
在灯火最深处、晨光熹微之中,他眉眼深重,像昨晚的浓夜还未过去,却又比作昨夜更深入,晦暗。
古井无波,却又暗潮汹涌。
“你到底是在做什么?”盛母一圈圈解开被鲜红洇湿的纱布,心口又疼又怨。
盛修寒目光依旧钉死在安宁身上,不言不语。
盛母低着头没发觉,这段时间她在盛修寒身上得不到的答案太多了,“你怨妈妈,要跟妈妈生分了吗?”
最后一层纱布掀开,食指大大小小的伤口错乱叠加,大部分刚刚结痂,黑褐的血块凝结物密密麻麻,剩下不多的完好皮肤,泛着青紫色的淤肿。
盛母五脏肺腑揪成一片片,掉出眼泪,“怎么这么严重,王姐不说已经愈合了?”
王姨上前支支吾吾。“是愈合了——”
这几天盛修寒的伤口,安宁早晚换药包扎,她对盛修寒有了情绪,具体情况没看,没多问。
盛母愤怒,“什么是愈合?愈合是伤口长好,这疤刚结,况且严重成这种程度,你怎么不跟我汇报?”
王姨局促攥紧手。
“去医院,伤口太深了。”盛父过来擦掉盛母眼泪,脸色也沉得厉害,“你成年,我和你母亲不会太干预你的生活。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这么严重的伤势,你过了。”
“医院待会儿就去。”盛修寒拿过盛母手中新纱布,粗糙裹两圈,拴紧,“早餐是什么?”
王姨立即回答,“有中式,有西式,餐点都在这里,您如果还有想吃的,我现在安排人做。”
盛修寒拉开椅子,坐在盛父位置左下首,“不用麻烦,就上中点。”
盛家早餐施行分餐制,但厨房备餐时会额外预备一些,以防万一,王姐匆匆回到厨房去准备。
盛父皱紧眉,回身坐下。
盛母坐在盛父右下首,盛文菲一直紧挨着她坐。
安宁沉默绕过桌位,坐在盛文菲下手。
甫一坐下,男人视线又扫过来,隔着一张桌,白亮的灯光漫过他的脸,愈发刺目锐利。
像猖獗长出藤条,捆住她,勒死,又像毒刃剖开她,解析她这个人。
安宁垂下眼,避开他眼神。
彼此都心知肚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