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样的路。

到头来，她一个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什么都改变不了。

乔妤坐在人来人往的公交车站，天空飘起了小雨，一点点晕湿了她的画卷。

和一年前的那个雨夜一样，她引以为傲的自尊心被击溃得一塌糊涂。

她以为这几年赚的钱是靠自己本事，连她一手一脚亲自装修的小公寓，也是靠周文言的施舍，多讽刺啊。

偌大的一个城市，乔妤突然就没了家。

她看着手中的画，笑着笑着就哭了。

她将画狠狠丢在了地上。

乔曼清说得没错。

“有人欣赏那叫艺术，没人欣赏就是一堆废纸！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艺术家？富人重金购买的真品只是为了炫耀自己的财力，没有人脉的艺术一文不值，你还是老老实实找个有钱人嫁了，不要做什么艺术家的美梦！”

可一想到这幅画她熬了大半个月，一笔一划都是她的心血。

乔妤蹲下身，小心翼翼将画纸上的雨水擦拭。

一些金箔粉末染上她的手，乔妤一边擦一边流泪，“对不起，对不起……”

她明明很努力了，可为什么还是变成了这样？

难道真的应了苏夫人那一句话，“你和你妈是一样的贱种，除了张开双腿勾引男人，你还有什么用？低贱的人就该有卑贱的觉悟，我们的圈子，不是什么货色都能爬上来的。”

乔妤在心里暗暗发誓，她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，就算没有男人，她也会过得精彩。

如今告诉她，她迄今为止得到的一切都和男人有关，她还是摆脱不了花瓶的命运。

乔妤的三观崩塌了。

画纸在雨中浸染后各种颜色晕染开来，像极了碎掉的乔妤。

她跪坐在地上，双手捂着脸，无声哭泣。

黑色轿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她的面前，车门打开。

锃亮的高定手工皮鞋缓缓在面前站定。

身材修长的男人替她撑起了一把黑伞。

乔妤缓缓抬头，对上一双深邃无波的黑色眸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