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邓成宁的道歉跟反思把贺睿峰都看愣了。
怎么想送礼物的人反而道起歉来了?
只是一个模型而已。
[DCN:我不是觉得一个模型送就送了无所谓,是因为我买了很多,扔在家里没拆封很可惜,出二手也很可惜。我不是想炫耀自己有钱,我几年前留学的时候,情绪有一点问题,买东西成了一种发泄的方法,不知不觉乱买了很多东西。都是我喜欢的,可是太多了,堆在家里很浪费。我不是想处置垃圾,可是,你比我更适合]
邓成宁的信息都开始语无伦次了,甚至把什么情绪问题都说了出来,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样,毫无防备。
贺睿峰的内疚到达顶点。
他感觉自己真该死,不就是一个模型吗?贵是贵了点,可是他以后也可以送邓成宁礼物,礼尚往来不就好了?为什么要那么生硬地拒绝?
[加贝:模型还在吗?可以送我吗?]
贺睿峰换衣服,抓起手机,火速下楼,冲到离他最近的小区东门,扫码解锁单车,跨上就要往邓成宁家骑。
要不是猛一转向时,瞥见斜对面路旁停着一辆灰绿色的帕拉梅拉,按贺睿峰的脚力,已经蹬出百米远了。
邓成宁不是独一个开帕拉梅拉的人,但贺睿峰动态视力绝佳,只是这么一瞄,已经发现车牌号一样。
就是邓成宁的车。
贺睿峰一愣。
下车,单手拎起自行车往停车区一放,上锁,一气呵成,大步往帕拉梅拉走去。
灰绿色的汽车静静待在夜色中,停在梧桐的树影里,夜色中的一片树叶般。
贺睿峰走近,昏暗中,透过车窗,只能看见被手机屏幕照亮的方向盘四周那一小块区域,以及邓成宁由上天细心雕琢的侧脸。
难道是车里的冷气开太强了,以致贺睿峰觉得透过车窗玻璃看到的一切仿佛被水汽氤氲了,成了一张散发柔光的画。
冷白瓷般的尖下巴,柔软的嘴唇,以及其上的一点红,全都笼罩在柔光中。
邓成宁两手捧着手机,专注地看着,动了动手指,又收回,似乎在很艰难地思索如何回复,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终于敲了几个字发送。
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。
贺睿峰拿出来一看,只有两个字,“可以”。
两个字要思索那么久,要来回、反复地敲吗?
贺睿峰笑,敲了敲车窗。
邓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