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干了一杯。

这一会的功夫，他自己一个人喝了半斤多了。

“给你讲个故事，乐意听么。”

“愿闻其详。”林默又点上了一支烟。

金文逵也点上了一支，双目微微眯着看着燃烧的烟头。

“六十…三年前，有位医道奇才，初步江湖，便仗着一套失传百年的仓公七十六道追命针名扬天下…”

“等一下，这个奇才，不会就是你吧。”林默打断道。

“……”

金文逵直嘬牙花子，“你特码不说话能死啊。”

“没错，就是老子，老子就是牛逼！”

金文逵索性不装了，“老子从小学医，得尊师倾囊相授，刚一出山问世，就名扬天下，成为了各大家族的座上宾。”

“那一时的威风，可谓举世无双啊。”

金文逵的脸上，露出了点点笑意，似乎在回忆。

“但木秀于林，风必催之。这个道理，在我三十多岁的时候才幡然醒悟。”

“我效仿恩师，出世避世，但已经来不及了。”

“在我能满足那些大势力大家族的时候，我是座上宾。一旦我满足不了他们，他们就会把我视作仇人。”

“我虽然被称作神医，但并不是什么病都能治的。总有失手，或无能为力的时候。”

“而他们却以为，我没有用全力，甚至认为我拿了他仇家的好处，故意医死了病人。”

林默点点头，“升米恩，斗米仇。是这个意思吧。”

“没错，就是这个意思！”

金文逵一副看到知己的样子，握住了林默的手。

“小恩养贵人，大恩养仇人。当年的我太狂妄了，向来以救世神医的身份面世，根本不懂藏技于胸。”

“所以，我受到了惩罚。这双腿，就是我四十二岁那年，付出的代价。”

“除了这双腿，还有…我的爱人，我的孩子，我的徒弟们…”

金文逵罕见的落了泪，林默心中不由得一紧，连忙递过去了纸巾。

良久，金文逵的情绪稳定了下来。

林默咽了口唾沫，给他倒上酒，又递过去了一支烟。

“后来呢。”

“后来…我就疯了。一开始是装的，后来真被逼疯了。”

“但你说奇不奇怪，真是不疯魔不成活，我几十年无法突破的境界，疯了没五年，竟然自己突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