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苒温吞,“河水不干净,先生身份尊贵,不该冒险。”
这时候还懂想着他的危险,没白养,祁靖西撩开她额角的湿发,额头布满密密麻麻的细汗,估计自己都吓死了,胆子还那么大。
说她没出息,她这回挺有出息。
祁靖西从司机手中接过干净的毛毯,缓缓披在她身上,取出柔纸巾擦拭她额头的细汗,看着她发白的脸色,更来气:“我养的女人尊贵,是可以随随便便下河的吗,一条贱狗的命,你不嫌脏?”
那语气一点不好,骂人的时候下颚的线条紧绷而凌厉。
却蹲在她面前,捧起她的脚,用碘伏清理伤口,动作很轻,她受刺激,激得身体不受控一颤。
“嘶…”
男人低颈,吹了吹伤口,动作变得稍稍温柔许多:“没事了,我轻点。”
一边温柔地哄,一边薄情地骂,也不知道高贵的太子爷心疼还是生气。
边上捧毛巾捧药的司机默默别开脸,还好车后备箱有备医用箱。
看着高贵的太子爷低下来的头颅,看着他乌黑短梢的软发,姜苒颤着声音:“伱说过…犯天条都不会骂我,还可以…可以算数吗?”
祁靖西稍抬眸看她,蹙眉:“我往常说一堆,只记得这句话?”
他字字清晰又字字凶人。
姜苒低垂脑袋,不敢反驳,反正说什么都要挨骂。
他给她的脚丫贴上创可贴,“别的呢,我让你乖点,好好养着你供着你,你乖了吗,天天找死。”
小姑娘眼眶隐忍的眼泪控制不住,一滴一滴掉落,她当然怕死啊,怎么不怕了,她就一条命。
祁靖西又拿帕子给她擦手,翻看了眼破损的指甲,耐心给她沾满泥的手指一根一根擦干净:“不知好歹,我养你干干净净,以后不允许。”
字字是命令。
姜苒默默地掉眼泪,默默地点头。
那颗眼泪滴到男人手背,他动作一顿,皱眉:“哭能哭湿三个枕头,怎么敢冲进河里。”
她没说话,沉默地看男人给她消毒,擦脸,擦手。做一半,擦得也没办法干净。
祁靖西拿起她另一边手,却发现她拳头攥得紧紧,手心好似有把泥,瞧着,更脏了。
他蹙眉:“手张开,握泥巴做什么。”
对着男人微垂的脑袋,姜苒默默摊开。
男人盯看她的手心,赫然看见一条沾了泥的铜铃脚链,表情逐渐阴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