梵音檀香,琉璃花窗嵌在高远穹隆上,显得有些光化陆离。
主教阿罗本独自站在大殿中垂眸肃立,头顶,由绘着晦涩故事的高墙穹顶围拢而成的偌大空间尽显神秘深邃。
几条街外,一溜马车在大队金吾卫的开道下向着义宁坊而去。
“陛下啊,会不会这次的惩罚略重了些,承乾那孩子这几年确实悖逆得厉害,臣就怕陛下此举适得其反啊!”
中间一辆马车中,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坐在车中,作为国之重臣,兼皇帝的大舅哥,长孙无忌享受与皇帝同吃同坐的殊荣已久。
此时他业已得知昨日发生在紫宸殿的事情,忍了许久,终于是开口劝道。
李世民闻言,如被人当胸锤了一下,闷哼一声,半晌也没有说话。
直到马车驶过了一条街,李世民垂眸沉声道:“我也不是有意把他打成那样,本来想着把他叫来训斥两句,可他倒好,不但不认错,还抬出观音婢来数落我,养子若此,直如养贼。”
长孙无忌闻言不禁心中苦笑。
又想到此行的目的,皇上说是要去找阿罗本打听什么骨神医之事,看来对李承乾还是很在意的。
甚至是想要借着李泰提供的这个神医的消息,消弭兄弟两人之间的裂痕。
只是,陛下啊,您宠溺李泰的事情,难免让外人误会。原本很多支持太子的大臣纷纷暗中倒向李泰。
更何况这几年下来,先是准许李泰在西宫开设文学馆,编撰《括地志》,又曾说出“人生寿夭难期,万一太子不幸,安知诸王他日不为公辈之主!何得轻之!”之语。
当时李承乾本来就有脚疾,得知父亲说出那样的话来,怎么不心里扭曲?
后来,皇帝又临幸魏王泰宅第,赦免长安县囚犯,并且免除延康里居民当年的租赋,这都沾上了李泰的恩泽。
多番恩宠之下,如今李泰的羽翼渐渐丰满,以非吴下阿蒙。
长孙无忌早就想劝李世民,可又知道李世民宠溺李泰正在兴头上,若是搞不好,自己也会因此遭到弄臣的猜忌。
正在心中正琢磨该如何委婉的劝一劝皇帝,马车转眼就到了义宁坊。
一位身穿异域僧袍、颇有几分儒雅气的中年人微笑着将二人迎入寺庙。
这位就是从波斯来唐的景教第一人,阿罗本。
得知李世民亲临,带领众教众扫洒寺庙,一夜都没睡觉。
到底是有些奇异,此时非但没有半点倦怠,反而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