斐说的「红袖添香」之类的话,彼时她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,并没有注意席上的觥筹交错,此番后知后觉,终于意识到——山长把她当作了谢斐的侍妾。
可是谢斐明明可以解释的啊?为什么不说呢?
这不是谢斐的风格。他那么洁身自好的一个人。
盛云霖正在胡思乱想,却见谢斐关了门,点上灯,从袖中抽出几页纸来。
——都是从账本里裁下的。
「你看看。」谢斐道。
盛云霖接过那几张纸,发现上面记录的都是这一年书院的学生缴纳学费的情况。上面的名字密密麻麻,以姓氏笔画数排列,很容易便能定位到某个学生上。
「这上面……没有裴子安的名字啊!」盛云霖很快反应了过来,「他到底是不是这儿的学生?!」
「我也不信,临安书院最出色的学生,会是一个浪荡子。」谢斐的声音清冷。
「啊哈哈哈……」盛云霖有些尴尬,「白天那会儿你都听见啦?」
「他对你很不敬。」谢斐道。
「我已经不是长公主了。」盛云霖无奈地苦笑。
谢斐却摇了摇头:「即便你只是一个普通丫鬟,他也不该对一个未出阁的少女如此轻薄。」
盛云霖摊手:「哎呀,可我也并不是一个未出阁的少女啊?我又不是没成过亲。」
谢斐的神色忽然一变。
盛云霖立刻意识到自己似乎提起了什么不该提的事情,而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回顾这段往事。
下一秒,她注意到了谢斐的右手握成了拳状。
——他在极力地克制,和忍耐。
盛云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,以至于她没经过大脑的思考便去握住了谢斐的手,把他的手指一点一点舒展开。
「已经过去很久了。」盛云霖缓缓道,「他没能把我怎么样,洞房花烛的当天晚上他就完了,我亲手杀的他。他当时喝得烂醉,并不知道我准备了匕首。运气很好,我俩各挨了一刀,他死了,我活了下来。后来的事情,你都知道了。」
她平静地叙述自己的上一段婚姻。那是她登上权力高位的必经之路。
那段血色的婚礼,已经很多年都没人敢提起了。
「疼吗?」谢斐忽然问道。
「现在不疼了。」盛云霖叹气,「不过那会儿当然是很疼的,差点儿以为要熬不过去了。」
「早点睡吧,别想这些了。」谢斐道,「你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