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云霖见过数面。偏生盛云霖当初把她瞧中的「儿媳妇」抢进了宫,指给了陈煜当妃子,以至于盛云霖总觉得自己亏欠了点儿宣夫人什么,颇有些心虚。
不过想想,把自己都赔进去了,也算连本带利地还了。
谢斐的家书里,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,来谢府「做客」也不过就是面子上的说法。总之现在宣夫人看她的眼神就跟看到那砧板上的肥肉似的,笑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。
算了算了,任她看吧,都是利息啊!盛云霖在心里默念。
下人取来了马车上的礼物:给老太太的玉雕寿桃,给宣夫人的一套鸽血红宝石头面,给谢怀礼、秦夫人夫妇的一副名家真迹,绝对都是按喜好挑的。
旁边还有几个小的,有谢斐未出阁的堂妹,还有他堂弟的几个孩子。盛云霖也都按人头准备了礼物。
入夜以后,谢家专程摆了宴席为二人接风。因是家宴,一家子男女老少全在一处。谢斐的堂弟谢珏亦从京兆府下值回了家。谢斐在朝时,谢珏有所避讳,一直外放在地方,政绩一向出色;后来谢斐辞官,谢珏就被调回了京城,升任京兆尹。
谢珏比谢斐略小两岁,亦是姿容俊美,仪表堂堂。和谢斐的清冷气质不同,谢珏明显生动许多,一回家便把孩子们挨个儿抱了一遍,最后单手托着粉雕玉琢的小女儿进了厅内。待见到盛云霖时,亦笑着见礼。
众人入席,女眷们皆坐在一桌。秦夫人秉着翰林院大学士之女的修养,问盛云霖在家中时可读过什么书,把盛云霖问得有点儿蒙。
她委实不太记得自己小时候最开始读的书是哪几本了。四书五经?太基础了,那是小儿入门的。《贞观政要》?当年她可是自己先学透了再给陈煜讲课的,但这个场合说出来未免有点儿夸张。
最后她仔细想了想,觉得《资治通鉴》比较正常,就这么答了——这回换秦夫人发蒙了。倒是宣夫人听罢,笑得前和后仰的,直言盛家女儿和寻常人家当然有所不同,毕竟是出过摄政长公主的。
酒过三巡,盛云霖又犯了老毛病,开始夸宣夫人手上的晴水镯子水头好,一看便是老坑翡翠;又道夫人手上的戒面也翠色浓郁,想必和镯子出自一块原石吧?宣夫人笑得更加合不拢嘴了,连连说云南侯府的女儿真是懂行,又道自己就喜欢成套地买,并且恨不得当即带着盛云霖去看她的收藏。
秦夫人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。
一个侯府的婆婆碰上一个侯府的媳妇,绝配。以后这谢家怕是要永无宁日了。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