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与脸上划出血痕,我疯了一样喊他的名字:「皇上、皇上……左琮……左琮!」
暴雪落下时,我与卫兵们合力扑开长草,看到左琮从小山崖上坠落泉边,泥泞裹身,被半山腰的一棵枯树戳了一身的孔洞。
我连滚带爬跑下去,将那薄薄的身影捞在怀里。将左琮翻过身来,我才看到有一截细长的枯木,刚好扎进了他那没了眼珠的那只眼窝。
就和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摘下眼罩,我说的「若找根削尖的树枝从这里戳进去,会不会和串糖葫芦一样,串过皇上的脑袋」的光景一样。
皆是宿命。
眼前断断续续地泛黑,我听到他咽着血对我说:「云罗,你也好偏心啊……」
我呼吸一滞,恍惚间似有野兽将我心里那个不知多深的洞刨得更深了。那一瞬我终于明白,为什么我没有可怜左琮。
因为我之于他,就像那些年父皇母妃之于我。终有这一日,我成了曾经我想亲手杀死的人,将一个原本无辜的人鞭挞着赶上了死路。
他死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:「你和他们一样……都不相信孤真心相待……想对你们好。」
「我信啊……我甚至曾短暂地心动过。」他其实听完我说的这前半句话后就断了气。
他强有力的手颓然松开,我的眼泪落在他糊满了血污的脸颊上。
可我仍旧咬着牙说完了后半句,仿佛怕他死不瞑目一般:「可是皇上,你这样居高临下的爱,只会让我心生恨意。」
天旋地转,我抱着左琮逐渐冰凉的身体彻底昏厥过去。
琮帝十一年,还不到四十岁的年轻帝王,死在了他最爱的皇后怀中。
我后来过得算很好。不到三十岁便坐上了雪漠国太后的位置,平日无事便邀戚静姝和肖宁他们一同赏花品茶闲谈。
我始终未对任何人讲过左琮死亡的细节,只说是我们为追赶一头鹿时遇到风雪天,断崖处被长草掩住不易察觉,左琮跑在我前头便一时不察滑落了山崖,遭了意外。
不知怎的以讹传讹,变成了当时是我央着左琮带我进深山狩猎。所以肖宁误以为是我推波助澜帮她除掉了左琮,便始终留着我的太后之位,明里暗里都护着我。
可权臣当道终究不是正统,阿晏自幼便是个心机深藏的孩子,后来他羽翼渐丰,自己扶植起了一批朝臣相抗衡,竟渐渐也灭了肖家的大势。若放在左琮在位时,我如何也想不到肖国公最终会告老还乡。
那是阿晏难得与我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