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毯,教人能席地而坐,地毯上置了琴案,上放一把素琴。瞧着与旁的琴分明大同小异,可不知为何竟教我觉得分外眼熟。
正当茫然之际,脑海中却突然泛起翻滚似的疼,有细碎的记忆片段涌上来,弹琴铮然、水碧裙裾、云母屏风、紫色衣角。这些片段没头没脑,只一瞬息便从脑海中消泯而去,于我而言太过陌生,约莫是属于原主的过去。
方才钻心的疼痛犹在,我捂着头蹲下,努力回想那几个断续的片段。若我没看错,逶迤拖地的水绿裙裾应是烟纱碧霞罗,织就的纱极细,且织造途中不得有断,说千金难得也不为过。
而从方才的视角看得,穿着这碧霞罗的显然便是原主自己。这便分外奇怪了。若原主只是将军府中一寻常丫鬟,怎么会有这样名贵的衣裙?
我正匪夷所思,竹帘却被人霍地掀开。有风透进来,我打了个寒噤,回头看,却见来人还未放下手中的帘子,只一味静静地望着我。
他生就一双最多情的眼,目光却仿若最深沉的墨,看我时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。亭阁烛火暖黄的光映在他脸上,给这玉琢似的人平添了两分暖色。
灯烛缱绻间,他移开视线,稍稍侧首向后吩咐,淡淡道:「赵景明,给我离远些。」
赵景明轻哼一声,不服气地应了一声「知道了」,而后便是逐渐远去的脚步声。
他复又垂首看我,却不说话,教我委实揣摩不透。我心知此时一水居内应只有我和他两人,然而礼数还是不能失的,起身与他行礼,低垂了视线不敢与他直视,道:「映妆见过公子。」
他不曾应我,也不曾示意我起身。我只得保持着先前行礼的姿势。不知过了多久,只觉小腿一阵发麻,不禁微蹙了眉心,咬牙忍耐着。
他自嘲般一笑,瞧我这般模样,愈发冷凝了神色,道:「你非要与我这样客气吗?」
我不知他是何意,正思忖着如何应答,却听他冷声道:「还是,你只对我这样客气?」
我垂眸,只觉他通身气势慑人,强忍着腿疼,道:「映妆不敢。」
他淡淡一笑,亭阁内的气氛却半分也不曾缓和。他面向着我步步走来,最终在我面前停下,俯身下来,一手捏住我的下颌,用力迫使我抬头与他对视,一手轻轻摩挲我的唇,唇角微微弯起,轻声问道:「映妆知道昭明司吗?」
说话时他温热的气息吞吐于我耳畔,有一缕发丝轻落于我颈间,乱丝如柳,撩人心弦。他与我离得极近,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似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