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已过五更天,我在去往南苑的路上逐渐见着三两结伴的家仆,府中也渐渐喧腾出人气来。路旁几株桃花开得正好,入目处皆见得春意盎然。
路过一水居时,瞧见关得严实的院门。我瞥一眼,又很快移开视线,心想宿醉一场,公子应该还未起身。想到昨夜情景,不由恼怒他将我错认成淳儿后的轻佻行径,可恼怒之余又觉着分外心惊。无它,我扇他的那一巴掌,因太过用力,至今手心处都泛着疼,也不知他脸上掌印消没消。
我垂下眼睑暗自思量,心想,他应当是喜欢极了那个淳儿。可不知,这位处处留情处处惹人伤心的风流公子哥儿的喜欢,有几分做得真?便这般怀揣着心事,穿过抄手游廊,一路分花拂柳到了南苑。
南苑是府中粗使下人的居所,为图方便,储放杂物、涣洗活计、劈柴烧火等都在南苑。原本原主也是住在南苑,和另一个粗使丫鬟同房而居。可自我穿越来不久,便被小姐要了去她身边伺候,连带着住处也搬去了小姐院中。
南苑环境不好,住的仆人也多,不免嘈杂凌乱。细细回想,这应该是我头次回南苑,可不知为何,却莫名觉着南苑的一草一木都分外熟悉,像是曾在此处亲身度过了一段极漫长的岁月一般。
院中仆婢手上皆做着活计,见我突兀地杵在院门口,交头接耳着窃窃私语,不时翻来两个白眼。我置若罔闻,环顾四周寻找崔嬷嬷的身影,却遍寻不着,只得轻声询问众人。可他们只作没听到,有个女婢讥笑着应我,道:「春桃姑娘不是惯会讨人喜欢吗?既能哄得公子把你带出去,怎么又回了我们南苑来?」
我微蹙了眉,道:「我离开南苑是去小姐身边伺候,和公子有什么干系?」
旁人也附和着这般问那女婢,那奴婢却卖着关子不肯答,拿了许久的乔才神秘兮兮地开口,答道:「我听说啊,是这小蹄子勾搭上了公子,诱得公子啊把她放到小姐身边,还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她。名头上是小姐的贴身丫鬟,背地里,啧啧,不知怎么暖公子的床呢。」
越说越没个边际。
我冷笑一声,乜斜那女婢一眼,唇角微微弯起,眉宇间自酝酿出一分迫人的气势来,沉声道:「我这人性子好,你们编排我,权当笑话一笑置之,可公子也是你们能编排的?」
女婢闻言语塞,却不愿就这般偃旗息鼓,生硬道:「你这样急着辩驳,岂知是不是我说对了,踩着了你的痛脚?」
我眉梢轻挑,抱臂冷冷看她一眼,唇边挂着淡淡的笑,慢条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