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都只当他们俩在开玩笑，只有亦凝是真的“介意”。

让贺今尧跟沈南晔单独待着，太危险了。

但沈南晔这样的安排怎么看都是最合理的，她再跳出来阻挠才奇怪。

左钟回房间睡觉，客厅的酒局也就顺势散了，大家三三两两地上楼休息。

亦凝拿了一床被子，送到沈南晔房间，敲门后，来开门的是贺今尧。

“今尧哥。”她叫得疏离，“我哥在吗？”

贺今尧懒懒睨着她：“别装了，他在洗澡。”

那来的时间还挺巧，亦凝马上抓紧时间道：“你在我哥面前说话注意一点，别露馅了。”

贺今尧说：“这么不放心，要不你来挤挤一起睡？”

“……我认真的，你别开玩笑。”

“跟我谈条件，总得付出点什么。”贺今尧今天被哄得愉悦，人就十分好说话，往门框上一靠，低头说：“亲我一下。”

亦凝把被子往他怀里一塞，扭头就走。

贺今尧笑了声，把被子拿进沈南晔书房，目光扫过四周墙壁。

沈家这栋别墅并不常住人，但沈南晔的书房里，挂着许多亦凝的照片。

雁尾湖风景如画，丰草长林，适合消暑，亦凝还在上学的时候，几乎每年暑假都会跟付秀娟到这来。

在湖上泛舟钓鱼，在泳池里游泳，或是午后在院子里睡午觉……那些照片记录着她从八岁到十七岁的成长。

几乎每张照片里，都有沈南晔的身影。

几乎每张照片里，她都在笑，杏眼弯弯。

岳子封说得没错，她以前的确很爱笑。

沈南晔的脚步从他身后走进书房，视线掠过他手里：“在看照片？”

贺今尧把那张照片挂回去，手揣进口袋里，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，一派坦然：“你妹妹以前挺爱笑啊。”

那是亦凝八岁时第一次来这里时拍的，穿着一条小飞袖连衣裙，裙子上的桃心碎花颜色鲜亮俏皮。

她那时候刚到沈家不久，还有些拘谨，笑不露齿，但弯着的眼睛很可爱。

被亲生父母弃之不顾的创伤，在沈南晔无微不至的宠爱里愈合，再下一年到来的时候，她已经很自在了，牙齿洁白整齐，笑起来很有感染力。

想起小时候的亦凝，沈南晔唇边浮现出笑意：“是很爱笑。”

“看不出来，现在跟个小苦瓜一样。这个无情的社会对她做了什么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