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砚张了张嘴，却终究什么都没说，只是先前泛起来的那股汹涌的杀意已经退了，无声无息的就不见了影子。

“好了。”

顾清姿开口，将解药重新塞回包袱里，也抬起头看过来。

“你来剿匪？”

谢砚抿了下嘴唇，因为要说谎，他不自在的扭开了头，语气有些生硬：“嗯。”

“那你忙，告辞。”

她理好了包袱，转身就要走，谢砚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：“你要去哪里？”

肃州的事顾清姿连周长史都没说，自然更不会告诉谢砚。

她目光落在那只不属于自己的手上，直到看的谢砚松了手，这才开口：“往乡下去静养。”

“撒谎，如果是往乡下去，为什么不坐马车？”

顾清姿一顿，虽然她不大愿意骗人，但要糊弄谢砚并不是太困难的事。

“刚才出城的时候遇见了马贼，车夫替我把人引开了，我只能沿着小路走。”

谢砚一时被堵住了话头，半晌才开口：“明知道有马贼，为什么不回城？”

顾清姿面不改色：“因为回城的路太敞亮，会被发现。”

谢砚再次被噎住，论嘴皮子，他并不是顾清姿的对手，但他知道真相，所以短暂的犹豫过后，他单刀直入了。

“你想去肃州，对吗？”

顾清姿一怔，脸色瞬间变了，连音调都不自觉高了起来：“你怎么知道？！”

她仰头看过来，眼睛里竟然闪烁着碎光：“你是不是也在查父皇的……”

话说到一半，她猛地止住了话头。

谢砚隐约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，再次抓住了她的手腕：“先皇的？查先皇的什么？”

他紧紧看着顾清姿的眼睛，前世他并没有听说过顾清姿查了先皇的什么事，却有一股莫名的预感涌上来，这个对方脱口而出的消息，会很重要。

然而面对着他的急切，顾清姿眼底的光却肉眼可见的散了。

她觉得自己有些可笑，竟然会因为一句随口的问话，就产生了联想，以为谢砚也在查先皇的死因。

可他为什么要查呢？他既没见过先皇的死状，又不是先皇的血脉……他没有任何理由去查的。

顾清姿垂下眼睛，轻轻摁灭了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，这件事谢砚不会在意的。

可，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要去肃州？

监视吗？

大概吧，但是算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