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妃就仙逝了,他勉强算是见到了王妃最后一面,可王妃却没能见到他。
后来的那段日子,她从来没问过这件事,既是怕惹谢砚伤心,也是怕他会因此记恨她那迟迟没答应的父皇,或者,记恨她这个多少耽误了一点时间的拖油瓶。
“都过去了。”
谢砚仿佛早就从回忆里挣脱了出来,他摇了摇头,神情十分诚恳:“我提这些只是想告诉你,我北境不是忘恩负义之辈,有那份恩情在,只要婚书还在你手里,我就会遵守那个婚约。”
顾清姿沉默了。
谢砚大约不知道,那个婚约对她来说有多大的诱惑力,如果不是实在不想谢砚再因为她受到伤害,她早就答应了。
她垂下眼睛,狠狠掐着手心:“不必了,婚书早就毁了。”
谢砚没再开口,只静静着她。
顾清姿有些扛不住:“我先睡了。”
她没熄灯,只钻进了床帐子里,连衣裳都没换就躺了下去。
“明日,去丰州城逛一逛吧。”
顾清姿没吭声。
谢砚隔了片刻才又开口:“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。”
顾清姿不得不开口:“我没答应。”
谢砚沉默了下去,顾清姿以为他被自己下了面子,会转身就走,然而片刻后——
“……说晚了,本王说你答应了你就是答应了。”
这人怎么不讲理。
“谢砚,你不要……”??
“要么明天自己跟我去,要么我让苏家人都去。”
顾清姿一哽,以前的谢砚不是这样子的。
“……我去。”
她沉沉地叹了口气,窗外的谢砚却很满意:“明天我在门口等你。”
话音落下他却没走,反而站在窗外,一直看着床帐子上倒映着的顾清姿的影子,直到月上中天,他才恍然回神,一步步回了院子。
深更半夜,正是蚊虫最热闹的时候,谢砚想起那个药包,抬手取了出来,他看着上头那不算细密的针脚,隐约猜出来这是顾清姿自己做得,那么笨手笨脚的,做这么个东西,不知道要扎破几次手。
他扯了下嘴角,可下一瞬,他神情便晦涩了下去。
顾清姿睡梦中猛然惊醒,可不多时又浑浑噩噩睡了过去。
她这些年时常做梦,梦见的都是不大好的东西,她已经成了习惯,哪怕一身冷汗被惊醒,也能闭上眼睛接着睡。
只是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