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字既出,素晴又不可避免的想起,那她呢?
哦,她当时,是跪着的,弯着脊背,正在给大姑娘捏腿。
连央偏了偏头,似没注意到素晴一瞬间的情绪起伏,乖巧又可怜的拖着腮,“素晴,你好聪明呀,那你说,若是我想要银杏......”
素晴语调平缓,可抢着打断她话语的急切,显得这份平和很是可笑,“银杏是不可能来藕香院的。”
其中的肯定意味,让连央的唇角更翘了些,本就娇浓的嗓音仿佛藏着把钩子,“你们不都是奴婢吗,为什么你可以,她不可以呀。”
“那是不一样的,三姑娘。”素晴下意识的开口,等到她察觉出一阵冷意寂静时,连央已经趴在案桌上,睡着了。
素晴四下打量,欲为连央寻块毯子盖上,眼风一扫,心中却生出一股茫然。
藕香院太冷了。
若还在大姑娘的朝月阁,四下早就点满了银丝碳,将整个朝月阁熏得暖融融的,大姑娘若练字倦了,可以靠在铺着貂绒软毯的美人榻上小憩,而盖上身的锦被也柔软温暖。
藕香院呢?藕香院什么也没有。
空荡荡的屋子,唯一的摆件是一个缺口的白色长颈瓶,其上插了一只梅。
窗子无法合实,因为屋中的碳过于拙劣,熏出的烟雾呛人,合了窗压根受不了,这样的冷,是她一个做奴婢都受不了的。
素晴将连央推醒,“三姑娘去床上睡吧,趴在桌上当心着凉。”
连央困恹恹的垂着眼睫,软乎乎的偎在素晴身上,被素晴搀着回了床。
素晴不曾注意到,连央困倦偎着她时,悄无声息的将掌心热开了的融雪霜覆上了她的手背。
一上床,连央便熟练的摸过冷硬的被衾盖上,将自己缩成一个小团。
素晴推开房门,被藕香院的风吹的打了个抖。
这也是不一样的,朝月阁连开门吹上的风,都比藕香院暖上三分。
恍惚间,素晴好像听见有人问,“有什么不一样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