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是训斥,我始终都不会做声,索性将自己变成一个哑巴。
人总是这样,想的多了,话就少了。当你滔滔不绝的时候,大脑里一定是一片空空。
我就这样小心翼翼的每天进行着自己的计划,前前后后大约又过了七八天。
我掰着手指掐算着日子,迄今为止,是我沉陷在这幽灵旅店里的第十三天。
今天晚上,便是我彻底离开这里的时刻。
晚上日落西山,杂役们纷纷放下了手里的活计,开始放晚饭。
餐食还是如同往日那样的一成不变,一大碗白菜帮萝卜皮黑泥汤,再加上一块儿拳头大小的死面儿窝窝头。
我特意只喝了黑泥汤水,偷摸把那块窝窝头藏在了怀里。毕竟若是真的跑了出去,远日无依,近日无靠,便是出去讨饭,也终归有要不着的时候。
留下一个顶饿的窝窝头,说不定将来能救我半条命。
待众人们吃完晚饭,我们这群杂役就如同鸡崽子一样被关进了通铺。
和衣上炕,杂役们每天累的要了半条小命,一个个的也不洗头脸,就连衣服和裹脚布也懒得脱。
囫囵个儿往炕上一躺,闭上眼睛,让身体休养生息。只等着明日一早,继续当牛做马般的劳作。
众人刚刚吹灭门窗旁的蜡烛,我便悄悄从炕上摸下了地,先在头顶的尿盆儿里排排废水。
然后挤在炕边,只等着乌云遮月,夜深人静。
我的心中是那般的忐忑,如同有个和尚拿着木鱼在我的心窝里重重的敲。
一下一下“邦邦”的声音,敲的我的心乱如麻。
我在喉咙里一次又一次的呢喃默念。
“求佛祖保佑,求菩萨保佑,求老天保佑,求师傅保佑,求爹娘保佑。让我今天晚上一定可以如愿脱逃。
我实在是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,一定要逃出去呀!”
我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惨白的屋顶,看着角落里的蜘蛛密密麻麻的接网,看着棚上的灰渍被窗边的风轻轻吹落,然后飘到了我的嘴唇畔。
我一秒一秒的苦苦等待,第一次发现,时间,竟是这般的难熬。
终于,通铺上渐渐传出了杂役们的打鼾声。这声音越来越响亮,此起彼伏,磨的人心发慌。
我眺望着窗畔的月亮,一点一点从鸡蛋变成圆盘般大小。如果估摸的没错的话,现在已然到了子时三分,所有人都该睡熟了。
我终于再也等不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