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大哥还有郝大兴跟在他后面百十几步,远远的便听见从那房子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吼。
“啊……我的爹呀!”
那是栾平安的惨叫,我自从到了阴山簿,与栾平安相识这么久,他从未见到他如此失态的样子。
我们急忙几步快走,赶进栾平安的家中,只见栾家硕大的庭院里面停着一个金丝楠木的,长约六尺二分,既厚重又敦实的大棺木。
周围庭院上全部缠着白布挽联,黄色,白色的纸钱也是飘了一地。
栾平安沉沉的跪在棺木之前,痛苦哀嚎。
“爹啊!孩儿不孝,竟然未能见到您老人家最后一面!孩儿不孝,孩儿不是人啊!”
栾平安哭声的声音,声如洪钟。慌慌忙忙便有几个男女从各个房屋之间钻了出来。
先是一个面色土黄,穿了一身深灰色的长褂子,梳着干练的七分头的长脸中年男人。
这中年男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蓝色碎花布衫,剪着齐刘海儿挽着头发的干瘦妇人。那妇人怀里抱着个三四岁的奶娃娃,只站在房屋门口,怯怯的抻着头往出瞧。
中年男人胆子大一些,正了正自己的衣衫,然后走向院子当中,看着哭得声嘶力竭的栾平安,满脸诧异的问道。
“这位小兄弟,你认识俺爹?甭哭了,人死不能复生,俺爹都走了几个月了!”
栾平安闻言,缓缓的仰起头,与那个中年男人一阵对视,随即两个人纷纷逞目相望。
“银疙瘩,是你么?”
中年男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连忙伸出双手在自己的眼睛上反复揉搓,然后再睁大双眼仔细的瞧。
“啊呀!银疙瘩,真的是你哟!我的好弟弟哟!十几年不见喽,我哥哥可想死你了呀!”
那栾平安倾刻之间扑在自己大哥的怀里,这一兄弟二人一个跪着,一个站着,两个人抱头痛哭,瑟瑟发抖。
那个站在门槛儿上抻头望着的妇人,见到这个场景,整个人忽的一愣。
待这兄弟俩哭够,激动够。中年男子才缓缓把栾平安扶了起来。
然后只见他回过手召唤那个抱着孩子的干瘦妇人。
“娇儿,过来。赶紧见过咱弟弟,这是咱家三弟,银疙瘩。”
然后又转过头望向栾平安。
“这是你大嫂,前趟房栾大川他家的大闺女。咱们小时候都是见过的!”
栾平安连忙点头问好。
“嫂子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