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先跑回到那只被枪打死的死狍子跟前,立了根树权,做了个记号,山里有山里的规矩,我立下标记,别的人来了看到这只狍子,就知道是有主儿的,不会碰狍子一下,等我我腾出手的时候再回来拖回家去。
然后,我把冻得像根木头桩子一样直的年轻人扛起来,向着家里的方向快步走着,我走了很长时间,汗水从脑门上淌下来,流到眉毛上冻成了冰块,衣服也被身上出的汗浸透了,透到外边也结了冰,走起路来咔嘣咔嘣的特别的好听。
我就这么咔嘣咔嘣的走着,终于走近了家,远远的看到山林边那座冒着袅袅炊烟的木屋,我就扯开嗓门喊了起来:“皮皮,皮皮,快点拿毡子来,快!”
为什么我会叫她的名字?我恍然发现,原来我这是在梦中,梦里,我终于心想事成,皮皮俨然成了我的娘们儿。
小木屋的门吱嘎一声开了,一个脸蛋红扑扑的、眼睛大大的女人探出头来,她就是我的女人皮皮了。
至于她为什么叫皮皮,我依稀的记着,她和我的遭遇其实大体相似,不!准确的说是他娘和我娘的遭遇八九不离十。
我娘是从山外逃荒逃到的上西村,然后被我爹娶回了家。她娘是被人贩子拐卖,然后送进了上西村,被他爹用两张兽皮换回了家。
于是他爹管那个娘们儿叫兽皮,生下她之后,他爹就管自己的女儿叫皮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