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山匪头子的女人。
我的名声也早已恶名远扬,我是恶贯满盈土匪的压寨夫人。
我自知自己无法再活在这个世上,为了给女儿留下最后一点念想,我就在她的脖子上挂了一条翠玉的乳白色平安扣。
那平安扣本是一对,是我出生的时候家里的娘亲送给我的。那一对平安扣本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,只不过那是我身上唯一的最干净,不是剥削抢劫而来的珍宝。
我把一对平安扣的其中一个挂在了女儿的脖子上,另外一个就随身揣在自己的心口处。
一个当娘亲的,要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抛弃,我当时当真是心如刀绞。
我与送我而来的那几个土匪商议,我把女儿抛弃到林水原的事情,让他们万万不可以对别人诉说。就让我那可怜的女儿,当一个自幼被狠心爹娘丢弃的弃婴,也比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土匪的种儿要好的多。
后来果不其然,政府宣布要枪毙我的男人,因为我们山头全部都是主动投降,所以他们只决定枪毙几个重要的土匪头目。
我男人一定是首当其冲,还有山上的二当家,三当家都一并跟着跟被枪毙。
剩下的那些山匪群众,杀人越货者多的一律枪毙处置,剩下的任凭轻重,有的被收押起来劳动改造。有的就放回自家,对他们宽大处理。
山上所有的粮草枪支全部交工,搜刮来的金银财物也要统一全部还给百姓,而山上那些被掳劫来的女人们,大多数身子已经都不清白。
这些女人有的回到了自己家中,有的便觉得自己丢了脸面,无颜再回到家里,我们这一群女人便集体商量着,选择了在山上服毒自尽。
我们死后,尸体被送到乱葬岗,或许是因为我太过思念我的女儿吧,我的魂魄就种在这乱葬岗上飘荡!孤孤零零,无依无靠……!”
我忍不住问这个老大娘道。
“您放才说你只有一个女儿,那么狗子哥呢,他不是您的亲生儿子吗?还有狗子哥的嫂子,这不是您亲儿媳妇儿?”
三月春闻言淡淡一笑。
“或许是我命好吧!活着的时候无依无靠,整日提心吊胆,惶惶不可终日。万万没有想到等到死了,却过上了活着的时候,日夜惦念的,普通安稳的日子。
我们这一片乱葬岗,被丢失的尸体大多都是无依无靠,无亲无故的孤苦之人。
自然也有一些几百年的常住户,就如同你们刚才误闯进的那一户人家,那是一家清朝鬼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