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的门,轻声问:“有人吗?”
没有人应声。
他试着推了推,屋门开了。屋子里没有人,桌子上铺着一张宣纸,上面的墨迹未干,写的是:素艳明寒雪,清香任晓风。可怜浑似我,零落此山中。
韩乎乎感受到了一种萧索的心境。
他坐下来等。
过了大约半个时辰,屋门响了一下,一个女人出现在门口,静静地看着韩乎乎。她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袍子,有浅绿色的花边。她长得很清秀,脸很白,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白,很少见。
韩乎乎站起身,拘谨地笑了笑。
她也笑了笑,笑得跟桃花似的:“请坐。”她的语气有些生硬,口音很重,肯定不是本地人,应该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。
她泡了一壶茶,放在桌子上,然后坐下来,毫不掩饰地看着韩乎乎。
韩乎乎扫视了一圈。
屋子里有一个四四方方的柜子,柜门上画着红花绿草。墙上贴着一张年画,画着鲤鱼和荷花。韩乎乎没有发现男人用的东西,他觉得这里只有她一个人。
冷冷的雨气飘进来,屋子里有点凉。
韩乎乎试探着问:“这是你家?”
她点了点头。然后,她说了一句什么话,韩乎乎没听懂。
“我住在城里。”韩乎乎一字一顿地说。
她笑了笑,不知道听懂了没有。她又说了一句什么话,韩乎乎还是没听懂。
他们就这样前言不搭后语地聊着。
韩乎乎只听懂了一个词:许绛。那应该是她的名字。
“你会作诗吗?”韩乎乎问。
她笑。
“宣纸上的字是你写的?”
她还是笑。
韩乎乎站起身,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了一句诗:花开堪折直须折,莫待无花空折枝。
这句诗有勾引的意味。
她看了一眼,没笑,低下了头。她看懂了,而且没生气。
这是一种很暧昧的暗示。
韩乎乎的心跳得厉害。
静默了一阵子,她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。那杯茶和韩乎乎平时喝的茶味道不一样,怪怪的。那应该是异国他乡的味道。
韩乎乎朝她身边坐了坐,她没动。他的心里生出了浅浅的希望:也许,他们之间能发生点什么事。
外面的雨变小了,雨点伴着花瓣,飘洒在地上。天色收敛了那一抹明亮,变得凝重和黯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