溪月有些愣怔,随即笑道,“我好紧张,手心里全是汗,还好你没来。”
顾辞问:“为何?”
溪月:“我的光辉形象呢,万一将背好的词忘了怎么办?岂不是要在你面前出丑。”
顾辞失笑,“你没有丑的时候。”
他说着话,突然卡了一下,溪月立即注意到,马上追问,“你顿这一下是什么意思?那就是我有丑的时候喽,顾小六,你将话讲清楚。”
涉及美,再温柔的女孩子也要露出炸毛的一面。
顾辞佯装回忆,“那夜你从揽月楼下来,一张脸脏兮兮,偏又哭过,留下两道黑白的水印,我初时都没敢认。”
溪月再料想不到,顾辞竟真敢说,还讲的这么具体有细节,姑娘家不要面子吗?
她立时反唇相讥,“你看你都黑成什么样了,还穿月白长袍,月白适合武将吗?”
顾辞气愤,“你从前都说我玉树临风,穿这颜色最俊美飘逸!”
溪月冷笑,“那你还说我貌美如花呢。”
两人像小孩一样拌嘴,互相瞪视对方,几息过后,又同时笑出声来。
顾辞许久没有这般畅快惬意过,赶紧将惹急了的人顺毛:
“那身小太监服饰你穿着宽大,愈发衬得柔弱纤瘦,惹人爱怜,像只脏兮兮的小猫一样,再没有丑的时候。”
脏兮兮的猫?
很好。
溪月也跟着笑,“你如今是真的不适合穿月白色。”
顾辞:……
笑过之后,顾辞凝视着她的面容,突然说道,“无论你遇到谁,跟谁在一起,你都会过得很好,哪怕一个人也是一样。”
溪月被他这话说的怔忡。
更不明白他话里的用意。
“念儿,你……梦里的那个姑娘,在前一世,有遇到后来曲水的男子吗?”
溪月抬起眼睛看他,慢慢摇了摇头,“没有,他去了北境,直到她死,都未曾相遇。”
难怪她先前一直执着于北境的事,难怪萧铎很早之前便提醒他留意北梁太子。
“所以那一世,他的结局是什么?”
溪月声音艰涩,“孤守北境,不得归京。”
须弥芥子,大千一苇。
谁又能说得清楚,孤守北境的顾辞,不是在另一个须弥里存在?
只是一瞬之间,顾辞却清清楚楚的感受到,他仿佛已经走过一生,那个伴着血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