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她话音未落,手机里响起裴母的声音,“燕临?有事吗?”
裴燕临望着初晚,“我跟——”
初晚急得捂他嘴。
裴母像是听到一点动静,“你跟什么?”
初晚心快从嗓子眼跳出来,裴母跟裴父几十年恩爱,气质和煦温柔,可不代表她是心慈手软的善茬。
圈子里贵妇能以她马首是瞻,一是看在裴家地位上,二是裴母自身手腕足,眼利,心硬,没她摆不平的事。
倘若被裴母察觉她竟敢跟裴燕临有猫腻,立即会雷霆行动,她连逃跑的机会都没了。
“求你——”初晚整个人都在抖,拼命做口型。
裴燕临眉眼发沉。
这一会功夫的静默,裴母再出声就严肃下来,“燕临,你身边是谁?”
裴燕临拽下她手,“我带初晚——”
他真的说出来了。
初晚颓然瘫倒,脸上一层层血色褪去,比纸还苍白惨淡。
一双上翘的狐狸眼,完全失了神采,整个人干枯又麻木。
裴燕临攥紧手机,外面霓虹迷离一座城,他沉翳如一片幽寂的死海。
“……马上回去,让菲菲不要胡思乱想。”
初晚倏地一震,死里逃生的不真实,四肢百骸蔓延的漫长麻木,在这一刻内外夹击,让她一时失了反应。
车从西城绕了三天街,又遇上堵车,回到裴家时,已经接近十点。
裴文菲和裴母竟都未睡,坐在客厅等他们。
初晚硬着头皮在外厅衣帽间换拖鞋,裴燕临动作比她快,先一步离开。
经过她时,疏淡冷漠的模样,比刚才在车里挂完电话还冷沉几分。
初晚是一点捉摸不透他脾气,低眉顺眼跟在他后面,绕过入户屏风。
裴母立起来,越过裴燕临,目光直逼初晚,几分愠怒,几分凌厉。
“物以类聚,狗以群分,燕临狼心狗肺,菲菲狗仗狗势,那在你心里,我是什么,你父亲又是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