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元钊有他的优点:他在乎的人不多,但入了他的心,他都会慎重对待。
是个好人。
是不是一个好的将领,张南姝现在也说不准。
“夫人很开心。不仅仅是为了你,也是为了盛柔贞的前途。”张南姝提醒她,“夫人一直想替她找个好丈夫。你和盛柔贞,对夫人来说,手心手背都是肉。”
唐白也是夫人看着长大的,很欣赏他。
出身不高,是乳娘的儿子。除此之外,唐白没有哪点不如人的。
夫人也怕世俗挑剔,不敢说把养女嫁给唐白。可盛柔贞自己提了,这个建议简直卡到了夫人心坎上。
现在景元钊去反对,夫人就需要重新操心盛柔贞的婚姻,恐怕她会生气。
景元钊没再说什么。
他沉默着,似乎在想主意。
张南姝也没再添堵。
她回到自己的小楼,就叹气。功课不做了,家庭教师也遣回去,今天她不想上课。
她跟自己的乳娘说:“猪猪往后的日子,可能会很累。就像夫人那样累。谁都没有错,偏偏心里不痛快。”
乳娘就说她:“你还是小孩子脾气。过日子,尤其是大户门第,哪有不妥协的?”
就算小门小户,也不是处处顺心顺意。
“猪猪如果只做督军府的义女,有人撑腰,自己过日子,真舒坦。但督军和夫人无疑想要她嫁进来,铁疙瘩又稀罕她。
我觉得吧,依照她的脾气,一向是很识抬举。旁人看重她,她就不会辜负别人的期望。估计会嫁的。”张南姝说。
乳娘:“你真是糊涂了。大小姐丧夫,能嫁到景家,那是泼天的富贵。为了这富贵,吃点苦算什么?”
又说,“土里刨食的农户苦不苦,工厂里做日做夜的工人苦不苦?远的不说,这些伺候你的人,难道不苦吗?
旁的都不提,单单你自己,背井离乡到陌生地方,你不苦吗?成天念书,英文、算数都吃力,这就不苦?活着,就是各有各的苦。”
张南姝哀嚎:“我说一句,您老一车的话,我耳朵疼。”
乳娘:“……”
入了冬,松香院内种的茶梅开了花。
茶梅是最近几年从东洋流传进来的,价格昂贵。它专在冬天开花,而且枝繁叶茂、花朵繁盛,简直是冬日里奇景。
颜心看着色泽比桃蕊还要秾艳的茶梅,心情很不错。
“……盛柔贞真的要嫁给少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