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知璞对他这句话很是不满,“我早就是大人了,也就母妃和表哥觉得我还是个小孩子。”
他是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长大的,若真是天真无邪,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。
“好,咱们阿满是大人了。”薛连晟笑着往柱子上靠了靠,“那我问一句,大人阿满想知道这中间的内情吗?先跟你提个醒,这个故事听起来可不怎么美好。”
闻言,萧知璞腾地站了起来。
他蹲到了薛连晟对面,神情十分坚定,“表哥,我想知道,所有的这一切,我都想知道。”
他心里自然知道,既然母妃一直瞒着他,就足够说明这些事情肯定是不愉快的经历,甚至可以说是她心底的伤口。
他不主动问母妃,是不想惹她伤心。
可他毕竟是为人子的,比起被瞒在鼓里,他更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那样,他才能更为设身处地地为母妃着想。
薛连晟将他重新按了回去,“想知道就坐下来听,这个故事……还挺长的。”
他重新往后面靠了靠,目光变得十分悠长。
“从哪里开始说好呢?嗯,就从我那个亲爹薛望开始说好了。”薛连晟嗤笑了一声,“其实这些故事,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。小时候,他们骂我是野种,骂我娘亲不守妇道气死老父,我听了还很委屈,跑去询问师父和师兄。他们哄我说,那些人是骗我的,我爹我娘只是很忙,没空来看我,只要我好好念书、好好练武,等我长大了,他们自然就会回来接我了。”
表哥的身世萧知璞自然是清楚的,他心里有些不安,“……表哥。”
薛连晟拍了拍他的手,“我没事儿,小的时候不懂事,才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,后来长大了,就再也不想了。”
他停顿了一会儿,才继续说:“大概是我十岁那年吧?我生了一场病,十分严重。师父和师兄什么都会,偏偏不会医术,他们请了好几个大夫回来,都对我的病情无计可施。后来有一天夜里来了一个人,他穿着最讲究的服饰,说着最温和的话,他说他是我的父亲,他带了太医来给我治病,我一定会很快就好起来的。我那时候还想着,原来师父没有骗我,我真的有父亲……”
说到这里,薛连晟笑了笑,说不清是苦涩还是嘲讽,“之后,半昏半醒间,我听到了他和路叔路婶的争吵,那个时候我才知道,原来他有家,有夫人,还有两个儿子。我不过……就是他一夜风流的私生子罢了。而我娘亲……她早就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