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他轻敌了。
他就不该把知璞跟裴家绑到一起,甚至再往前一些,他压根就不应该将沈家的外孙薛连晟和荣家的姑娘扯到一起。
现在回过头再去看,他的心态其实早就偏颇了。
他没考虑江山社稷,甚至也没考虑胜负之分,他满心满眼都是想让长华和裴家承认是他们做错了。
好像那样就能证明,知瑜不是他害死的,知瑜不会怨恨他这个亲生父亲一样。
可惜,到了最后,他的目的也没有达到。
长华和裴家还是坚持,做错的那个人是他。
知瑜暂且不说,至少其他几个儿子都恨他,也都不信任他。
他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没意思透了。
怔忡了许久,他无力地抬了抬手,“泠月,你下去吧!你有安澜和安然傍身,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,以后……你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,好自为之吧!”
萧泠月震惊地看着他,“皇兄这是什么意思?您什么都没做,就要认命了吗?这可不符合您的性子啊!”
云景帝顺势躺在了塌上,不愿意再多做解释,“……你走吧!”
不甘心……自然是有的。
可这个崇敬殿里被桂忠的人把持着,护卫皇城安全的陈通海也不能信任了。
里面尚且如此,外面就更不用说了。
那个薛连晟他不是很了解,但裴长宁的性子他是知道几分的,他不是个莽撞的人,既然敢走这一步,想必外面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。
说句不好听的,他其实早已经无力回天了。
若是非要反抗,倒也不至于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,但几个儿子已经全部倒向了知璞,他难道真的想落一个被亲子逼死的下场吗?
何必呢?
还不如往后退一步,求一个表面的和睦呢!
就当知璞原本就是他选定的继承人,现在不过是正常的权利交接罢了。
这样,他好歹还能落得最后一分体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