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分明记得当年飞鸿调查穆家人时,笃定此人已死。
“当年你是如何活下来的?”季思珩十分好奇。
穆淮靠在栏栅上,似是陷入了回忆。
良久,他才幽幽道:“我是双生子,上面本该有个兄长。那兄长被我母亲送给了她体弱多病的兄长,也就是我舅舅。自此以后便是何家人,取名为何昭。我被留在穆家,取名穆淮。这些年两家人一直都知道这件事,而且会时常有往来。”
“我二人自幼便见过,即便常年分开,但每年至少见两个月,关系极好。”
“但后来他七岁那年感染风寒夭折了。”
他嗓音不大,但此刻昭月楼内静谧,陆泠月所在的屋子烛火忽明忽暗,看不清屋内的人影。
二人不曾看见,衾被下陆泠月指尖缓缓蜷起。
即便是在屋内,也能清楚听见他说的话。
穆淮又接着言道:“正巧那年舅舅身子也大不如前,母亲不忍心他难过,便时常要我以何昭的身份前去他身边,陪他过了最后的日子。自那以后,我便时常徘徊在穆家和何家之间。”
“正巧,东厂前去对穆家出手时,我在何家。”
如此才避开了一劫。
甚至自此以后便只能以何昭的身份活下去。
好在他跟双生子兄长长得一样,可以以何昭的身份活下去。
何家主知道他有意复仇,便早早的帮他筹谋布局。
如今的一切,皆是有何家相助。
“可当年东厂的人动手后,是按尸首查过的,如此说来那时府中应当有个假穆淮。”季思珩对此事了如指掌,才会更觉惊讶穆家竟然还有人活着。
穆淮低笑,“说来也巧。”
他偏过头看向季思珩。
“那时管家的小儿子来穆家玩,我母亲见他与我年岁相当,便将我几件衣裳给了他。阴差阳错的,东厂才以为那就是我。”
一切都似是解释通了。
可季思珩仍觉好奇另一件事:“你与陆太师……”
穆淮冷哼,“他与我姑母尚未婚配前,我便时常见到他,那时我就喊他姑丈。二人成亲后,来了京城,我时常在北境和南境,鲜少见他。”
“但他如今,定是猜到我就是穆淮了。”
“当年穆家被东厂灭门之际,他却避之不及,如今却想见我,做梦!”
衾被下,陆泠月攥紧了拳头。
即便伤口因此更觉得疼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