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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北林也没说话,两人彼此沉默着。
外面隐约传来救护车声,即便窗户关严了,依然能听到一阵嘈杂。医院就是这样,每天都有无数悲欢离合在上演。
程殊楠垂着头,素白的脸在灯光下有些透明,病号服穿在身上薄薄一片,苍白羸弱的样子和那天拿刀拼命的气势反差太大。
梁北林突然开口:“那人跟你说什么?”
程殊楠愣了一瞬,才反应过来梁北林问的什么。
半晌,他说:“……忘了。”
梁北林眉头微皱,手指不明显地蜷了蜷。
他之后查过监控,距离太远,听不清两人说的什么。Liam的表情和肢体语言咄咄逼人,程殊楠先是退让,之后在对方说到什么的时候猛地抬头,之后便爆发冲突。
一开始梁北林没去找Liam求证,没必要。他想听程殊楠自己说。可程殊楠什么也不说。他冷静了几天,叫人查了对方在股市的一些不良证据,光明正大地向证监会举报。
Liam的长辈通过各方关系调停,希望梁北林放Liam一马,为此今晚特意宴请梁北林。梁北林来了,但只吃饭,对调查一事只字不提。
之后Liam被他伯父带到梁北林跟前道歉,说自己口不择言,说了很多混账话。他大概以为即便自己不说,监控也能记录下来,便全交代了。
梁北林坐在高位,听Liam一句不落地描述,在场Liam的伯父都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,简直无地自容。
在这件事上,梁北林态度明确,和Liam是个人恩怨,毫无回旋余地。当然Liam被证监会调查后勒令市场禁入是后话了。
不过他也给了中间人和老人家面子,没把事做绝,不妨碍净界和Liam家族的继续来往。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。
今晚这场应酬免不了,但他心里不痛快,从酒桌上直接来医院,连沾满烟酒气的衣服都懒得换。
他没想到自己开了口问,程殊楠却说“忘了”。
怎么可能忘。那么脏的词,那么难听的话,那么恶毒的诅咒。
哪怕程殊楠表现出一点点愤慨和委屈,哪怕说一个字,梁北林都不会觉得胸口这么堵。
默了半晌,梁北林说:“没事了。”
这话说得含糊,程殊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,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。
梁北林坐了一会儿,然后去卫生间洗漱。程殊楠便知道他今晚是不打算走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