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知沈柠在搜集证据需要人进京告御状,赵统二话不说就站了出来。
通政司使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,徐阁老自己开口,静静看着眼前黝黑粗鄙的汉子:“是你状告老夫?”
赵统身板笔直:“正是。”
徐阁老点头:“可有证据?”
赵统声音平稳:“有!”
他双手将证据奉上,通政司使战战兢兢看了眼徐阁老,伸手将证据接过,然后不得不硬着头皮打开。
那些案卷是元月他们这些日子竭尽全力搜集而来。
之前被萧南瑢放了之后,元月他们便没了踪迹,他们也没有去找沈柠,而是按照沈柠老早就安排好的,一个个隐去行踪往大宣各处去搜集徐阁老的罪证。
通政司使只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便是一阵心惊,那些不仅仅是数字,每个猩红的数字背后都是田产、赋税……以及人命。
他战战兢兢,看看北海王沈柠,又看看徐阁老……徐阁老盘踞朝堂多年,如今一手把控着朝政,而北海王身后,是军功赫赫的定王。
通政司使说不出话来,这时,见徐阁老朝他伸出手,猛地一震,忙不迭便将手中卷宗双手奉上。
文武百官一片寂静,徐阁老翻开那些卷宗看了眼,然后合上,抬眼看向沈柠:“劳烦北海王挂心,只是,这些卷宗所述并不属实。”
“不属实?”
沈柠似笑非笑:“嘉平六年春,惠城徐家为侵占田产,打死农户李二秋,反诬李二秋盗窃,后将李二秋遗孀卖为奴役……”
徐阁老神情平静:“查无此事。”
沈柠:“嘉平八年秋,永丰徐家幼子徐次与富商张平争民田,张平夺得田产后,徐次趁夜色杀死张家一百余人……知县令人抓捕徐次,却死于山贼之手,那山贼却被发现持有徐家军佩刀……”
徐阁老额头青筋跳了跳,冷声开口:“查无此事!”
沈柠:“南广徐家家主徐有德伪立契券,霸占胡木匠田地十五亩,胡木匠被逼致死,女儿被强行纳妾……”
徐阁老:“查无此事!”
朝堂上,只剩下沈柠一桩桩一件件的状诉,以及徐阁老语调越来越冰沉阴狠的“查无此事”。
整个大殿内一片死寂,沈柠冷笑:“原来,阁老的话便是国法律令吗?证据确凿的案子,一件件一桩桩的摆在眼前,徐阁老只需要‘查无此事’四个字,便能将那么多血淋淋的冤屈抹平?”
“证据确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