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第二刀,是为了我死去的孩子。
燕月吐出血色的泡沫,含混地吐出几个字:「我不甘心……女人凭什么不可以……」
我眉眼垂得低低的,轻声说道:「我知道女子不易,但拿人心做祭,饱填自己私欲,你是罪有应得。」
燕月最后抽搐几下,眼珠盯着我,蒙上一层翳后,不动了。
弥漫了一夜的烟火,在天明时,悉数散去。
沈席玉一步步走来,生怕吓到我:「妧妧,松开手……」
我目光呆滞地仰头看着他。
沈席玉咽了口唾沫,在我面前跪下,握住我冰凉的手。
「好妧妧,松开吧……她死了。」
皇帝跪下了,在他身后密密麻麻的兵马如海浪般,顷刻间便也随着他跪了一地。
天地间,只有沈席玉的脸,倒影在我眼中。
血色挂在他脸上,斑驳滑稽。
隐忍一个月的情绪骤然开闸。
啪嗒,一滴泪落下来。
接着,响起我悲痛欲绝的哭声。
12
二十岁这年,我成了腰板最硬的人,家中的兵权抵半壁江山。
沈席玉二十八,铲除燕党,成了实权在握的皇帝。
短短一年,江山频遭劫掠,百姓贫苦,再无征战之力。
朝中的大臣再也没有力气为谁做皇帝谁拿兵权的事争执,不出半个月,个归各位,齐心协力为百姓生计出谋划策。
父亲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黑,这日又在母亲面前发起了牢骚:
「开枝散叶开枝散叶,日日就是那些车轱辘话,妧妧为他没了个孩子,他万一找别人开枝散叶,我的妧妧怎么办?」
「行了,孩子的事,可不许再提。」
我出宫回府探亲,刚走到门外,就听见他们的谈话。
回头见沈席玉着一身明黄,正站在树下,专心致志地给我编柳环,周遭围了一圈花,迎风挺括,好看极了。
我折回去,道:「咱们回去吧,他们忙着,没空见我。」
「好。」沈席玉如今什么都依着我,跟当年的沈二一模一样。
他把柳环带在我头上,捋顺碎发,夸赞道:「妧妧好看极了。」
我摸摸柳环,毛茸茸的,已经很多年没带过了。
他晚些时候还要去勤政殿处理政务,陪不了我太久。
回宫时,途径小巷,一个半大不大的孩子像个小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