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也默默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,但我唯独不变的,是从来都不肯当着众人的面脱裤子。
因为我的裤腿中,藏着师傅送于我的两样法宝,还有爹临终之前给我留下的唯一念想,那块从土地里挖出来的黑曜石。
这火炕烧得热乎乎,通铺也宽阔许多。再也不用人挨着人的肩膀,房间整洁,没有男人的汗臭和酸脚丫子味儿。余下的只是淡淡的熏香。
这18个新入门的弟子个个睡得香甜,他们心无杂念,满腹的心愿便是吃饱,练功,然后好在一个月之后的考核中大显身手。
能分配到节义堂的个个都是骁勇好苗子,唯独除了一个我,身患残疾,没有体力。
我默默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,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。我定要拼尽一切全力留在阴山簿,因为我根本没有退路,也无处可去。
我有着权权的信心,不过这份信心也只保存了这一夜。直到第二天正式开始进入训练,我才明白,在这世上,人与人之间差距竟会是如此之大。
第二日一早卯时初刻,山顶敲响了撞钟的声音。所有人闻声而起,利落的叠被,洗漱,然后跑到饭堂,每人的手中攥着一个红皮儿鸡蛋,便要开始正式上课。
第一堂课修习的是拳脚功夫,其余的弟子,他们六人站成一排,三人分为一列,站位错落有序。
只有我,星崩散落在众人之外,蹑手蹑脚,根本找不到自己该站的地方。
教习我们拳脚功夫的,据说是节义堂的副堂主,大名叫杜聿明。
这杜聿明生的高大威猛,一双大脚踩在地上,看着足足有七寸长。
他年纪也就30出头吧,但是模样极其凶悍。虽然身上也同我们一样穿着土黄色的道袍,但怎么看都不像是修行学道之人。反而更像是那些打家劫舍的草莽匪徒。
杜聿明指了指无处容身的我。
“那个新来的,随便找个角落站着去,别怵在那里碍大家的眼。”
我慌慌张张的站到了第一排最左边的位置。
刚刚站定,往右一转头儿。只见排在我身边的汉子身高足有九尺半,又结实又膀。我的身材本来就矮小瘦弱,站在这汉子身边,头顶只到他的肩膀,就连他的一条大腿,都比我的腰要粗嘞!
杜聿明翻着眼皮,对着我张口便斥。
“新来的,你腿瘸眼睛还瞎吗?不知道按个头排队?上最后面去,丢人现眼!”
我的大名叫施现,之所以会单名一个“现”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