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灭族之后，老仆带我逃到边境，遇到了义父，那时我又惊又惧，生了重病，几乎垂死。

义父将我救下，衣不解带照料，还亲手为我烹煮白粥，那是我第一次吃到放着盐巴的粥。

义父说，那是夏都才会有的，南疆凄苦之地，盐巴十分稀少，可义父却将所剩无多的盐巴，都用来为我煮粥所用。

我活了下来，自此之后，我便一直跟着义父，他待我极好，视若亲子，直到我七岁之时，被他送去学艺，之后，我便创立了鬼窟。”

纳兰冀说着这些话时，神情透着几分黯然，楚婕怜望着他，轻轻开口。

“所以镇北王于你有救命之恩，你才会为他做这些事情的，是吗？”

听到她的话，纳兰冀眼中的黯意顷刻间褪去，转而便是一抹阴邪之气。

“你又想挑拨我与义父之间的情谊了，是吗？楚婕怜，昨日我不杀你，不代表你可以一直在我面前说这些忤逆之言，你不要以为，我救了你，就不会杀你。”

“我从未这样想过，反之，我倒是觉得，你并非大恶之人。”

“呵，当真是稀奇，昨日你还那般骂我，今日我在你眼中，倒不是大恶之人了。”

纳兰冀眼中露出几分讥冷，楚婕怜抿抿唇，“是，反而你却是有情有义之人。”

她的这句话，顿时让纳兰冀瞳仁微张，有情有义几个字，自楚婕怜口中说出来，让他有种怪异的感觉。

“你别忘了，是我把你掳出来的，在你眼里，我竟然还会是有情有义之人？”

“你对我如何，不影响我方才所言，镇北王救你，你感念这份恩情，所以愿意为他赴汤蹈火。

你身为游坦遗民，即使在夏都生活十余年，依然将这份灭族之仇记在心里，想要报仇。

这两件事情，绝非大恶之人能做出来的，唯独有情有义，才能将这份托念记在心间。

初始见你，是我最无助绝望之时，那时我想着有一日能离开侯府，回到故里。

是你买下了我所做的胭脂，我才能以那些银子，在府里好过一些，其实我是心生感激的。”

“感激？你不记恨我将你掳出来？”

纳兰冀眼中划过疑惑，楚婕怜点点头，“我感激你，也同样记恨你，这两者并不抵触。

就像是你，明明想要利用我为你做事，却还是会衣不解带照顾我，你大可以让手下动手，根本无需自己亲自照料。

是因为，在你心里，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