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听到慕承诀提到那位贵客,慕老公爷缓缓伸出枯槁如柴的手。
随着那帘幔被掀开,灰白而消瘦到脱相的脸便出现在了面前。
只见他望着慕承诀,眼瞳里泛着精光,“诀儿这是何意?”
“爹爹,前些日子,我从夏都回来,爹爹找我见了一面,问了些相爷的事情,此番爹爹病重,却仍然坚持操办花朝宴,想来请的那位贵客便是相爷吧?可惜了,只怕相爷那日许是不能过来了。”
听到慕承诀的话,慕老公爷猛地睁开眼睛,一双瞳子透着骇人的戾气。
“你是从何得知的?相爷一定会来的。”
“恐怕父亲还不知道吧,如今圣上已将朝中事务都交给了相爷,而太子则被派去平复边境之乱。
自夏都到禹州,少则来回三日,您觉得相爷会为了一个所谓的花朝宴,而放下朝中大事不顾,特意赶过来一趟吗?”
果然,慕承诀的话,让慕老公爷怒了起来,“他不会不来的!他能做到如今的位置,全靠我替他筹谋,此次是我专程修书给他,他不会置之不理的!咳咳!”
慕老公爷气急而出,这话落在慕承诀耳中,顿时让他眼底浮上一抹暗色。
果然与他所想的不错,崔相能坐上今时今日的位置,与自己父亲确实关系深远,那就更加说明,父亲手里,会有崔相的全部罪证。
他小施计谋,便激的父亲说出这番话,今日之行,确有收获。
“父亲切莫动气,诀儿也只是猜测,既是父亲如此有把握相爷花朝宴那日会来,那便当儿子方才那番话是妄言吧。”
而这时,慕老公爷已经从盛怒中慢慢缓和下来,他听到慕承诀这番话,眼睛望向他。
“你可是听到了什么?”
慕承诀神情淡了淡,“确实听到些传言,说是相爷如今在朝中提拔重用了不少人。
如今就连吏部侍郎曲坚也上奏相爷,要提拔其女婿顾不群,这顾不群可是禹州知府,若是再破格提拔,日后禹州只怕便是那姓顾的了。
不过既是父亲这般相信相爷会来,那这些流言蜚语,只怕是空穴来风,还望父亲好好歇息,诀儿今日就不打扰父亲了。”
说罢,慕承诀站起身,慕老公爷见状,眼底浮上暗沉,但他并未再继续开口,而是摆了摆手。
“既是如此,那你便回去吧,这段时日,若无要紧之事,便不用来请安了。”
“是,父亲,诀儿告退。”